席成:&ot;……&ot;
感觉自己被套路了。
陈词:老板,您还记得自己有个公司吗?
过了会儿,沈知归和陈沐来了,还带了一个人来。
&ot;这是我安排在老二那边的人,昨晚看到你和司小姐之后说想起了一些事,可能你有兴趣。&ot;
席成瞥了那人一眼,昨晚一直跟在沈知远的身边,比司光南还要更近一些。看样子是沈知远的亲信。
&ot;在自己亲弟弟身边安插眼线,这种事也只有你做得出来。&ot;他讽刺沈知归。
沈知归好脾气地笑了笑,双手一摊说:&ot;也不知道是谁拿自己的亲表弟去试探情敌的实力,好像更不要脸吧?&ot;
席成:&ot;……&ot;
算了,在他的地盘上,怎么也得让他三分。
沈知归带来的人叫小四,小四说昨天在宴会上看到司悦觉得眼熟,又见他和司光南好像不大对付,晚上就回了沈知归那边问了情况,知道他和沈知归是朋友。怕司光南会做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特意来提醒。
同时,他还说了两件五年前的事。
五年前,司光南来过四方城两次,第一次是来买人。
四方城这边的帮派势力十分散乱,三个五个就敢自成一帮,为了保命亦或者为了钱财,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渐渐地,就衍生出了一种特殊的生意--
外面的人,会来四方城买人,四方城里被买去的人,会为买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此后永不出现。
因为都是见不得光的秘密交易,很多人用的都是假名,事后去了别的城市亦或者死了,根本没人知道。
小四说司光南的那笔生意是由他经手的,当时只想赚个差价,所以也没多管司光南到底买了人去干嘛。
第二次来,司光南是来借人的,他手里有一封信,不知道是谁写的,但他带着那封信到了四方城的方家,方家老爷子一句话不多问,立刻就借了司光南一大批人。
小四之所以会觉得司悦眼熟,并不是因为司悦是明星,而是五年前司光南第一次来买人的时候,掏出钱包付钱,他在那个钱包里看到过司悦的照片。
听到这里,席成的脸色已经有些风雨欲来了。
沈知归轻咳了一声,说道:&ot;当时动静挺大的。我也听说过。&ot;
四方城出去那么大一批人,沈家自然有所察觉。
可沈家和方家是世交,方家借出去的人又不是要对付沈家,他们自然也不会多问。
然,仔细一想,云城那边五年前可出了不少事,司家也是在那之后一路走下坡,最后没落。
司光南这次能和沈知远搭上,还是小四给牵的线。
沈知远想要有人帮他处理脏事,让小四去找这么一个人。刚好司光南也来找他,他顺势就让两人见面了。
&ot;大少爷,我不是故意的。&ot;小四有些战战兢兢的。
因为他看着这位席先生,脸色很不好,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对他动手。
沈知归摆摆手示意他先下去,又对席成说:&ot;小四又不知道你和司光南的事,表面上他还是老二的人,做的这些也都无可厚非。&ot;
席成轻笑一声,挑着眉,眼底深邃得辨不出喜怒,&ot;道理是这么个道理。&ot;
沈知归诧异地看他一眼,正奇怪他怎么突然这么通情达理了,就听到他又说:&ot;可我不是个讲道理的人。&ot;
在场众人:&ot;……&ot;
沈知归摸了摸鼻子,起身牵了陈沐的手,&ot;我还有事,先走了。&ot;
席成不语,笑得更加瘆人。
眼看沈知归的身影就要出了视线,他忽然幽幽地开口:&ot;你要是不把人交给我,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带人来踏平你四方城。&ot;
微顿后,他叹了口气。似是很苦恼:&ot;你知道的,我有病,发作起来更不讲道理。&ot;
沈知归:&ot;……&ot;
虽然知道他不会真的带人来,可这家伙做事太狠太绝,真把他惹急了,到时候肯定闹得四方城不得安宁。
老爷子卧病在床,两个弟弟正在争权,到时候平息的担子肯定落在自己头上,又要头痛好一阵。
沈知归试图和他讲一讲最后的道理:&ot;小四好不容易才成了老二的亲信,再换个人。又要好几年,你别折腾我。&ot;
&ot;你现在把人叫回来,我问完了若是心情好,说不定能给他留个全尸。&ot;
小四说的那些事都很模糊,很多细节还需要再问。
但沈知归知道,五年前的事肯定和司家有关,席成对司悦又那么上心,他怕席成听着听着就火了会对小四动手,这才不敢让小四在这里多留。
可眼下若是不叫小四回来,怕是他自己都不得安宁了。
他那个二弟是不知道这位阎王真正的实力,才敢不知死活地去给司光南当外援。就连自己,都没有把握能斗得赢席成。
沈知归思索了一阵,忽然板起脸说:&ot;你要问话可以,最好别动他,要不然我也跟你翻脸了。&ot;
席成但笑不语,一脸'我不怕你威胁'的样子。
这时,司悦站了起来,客客气气地对沈知归说:&ot;沈大公子,你让小四回来,有些话我想问他。我保证问完了就让他回去,不会动他的。&ot;
沈知归朝她身后看了眼。
司悦立刻补道:&ot;也不让席成动他。&ot;
刚才那句威胁席成的话,其实就是说给她听的,要的就是她的保证。
席成这人喜怒无常,做事全看心情,却唯独对这个女人百依百顺。
她不让席成动,席成就不会动。
沈知归这才点点头,转而把还在外面的小四叫了进来。
他和陈沐的确还有事,就先行离开了。
……
司悦脸色不太好,看了看站在那里的小四。几次想要开口,又都一副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问的样子。
席成伸手把人拉到了自己怀里,一边把玩着她的头发,一边漫不经心地问:&ot;司光南第一次来这里买人,是什么时间?&ot;
小四仔细想了想,给了个日子。
那个时间点,司悦还没被谢家退婚,但也就是在那天之后,谢书亭劈腿的事就被她知道了。
当时,是司光南无意中透露给她的。
又或者说,司光南只是暗示了一句:某天看到谢书亭和一个女孩子一起从车上下来。
后面是司悦自己留了个心眼,然后真的发现了谢书亭劈腿。
她自是生气的,可那时候她正是巅峰,行程排得很满,每天都很累,想要睡个饱觉尚且困难,更别说是去找谢书亭当面对质吵架了。
再后来,就是谢书亭突然发了退婚声明,她便成了众矢之的。
席成又问了小四几个问题,问完后果然如刚才司悦承诺的一般,完好无损地将人放了回去。
司悦脑子里嗡嗡的,有很多不好的猜测涌上心头,她甚至没听清席成后面问了小四什么。
她的手有些发凉,席成握在手心,帮她暖和了一阵才感觉到正常的温度。
&ot;我……我有点乱。&ot;司悦看着他的眼睛,从里面看到了无助又困惑的自己,她声音很轻地说:&ot;如果一切都是他策划的,一步一步走到现在,我只能说,是我太蠢了。&ot;
席成想过她会伤心、会愤怒,却没想到她会突然怪起自己来,&ot;和你有什么关系?&ot;
&ot;我那时候把他当哥哥,是除了我爸以外我最信任的人,我把什么都说给他听,他也是这个世上最了解我的人。&ot;
不论现在,彼时的司光南,的确是最了解司悦的人。
&ot;所以,我从没怀疑过他,我甚至……&ot;
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
可仔细想想。当年的事真的有很多疑点。
谢书亭发布退婚声明的那一晚,自己原本是约了朋友打台球的,后面临时改变主意去喝酒,也只和他说过是在v6,记者又是从何得知?
当年谢家发生命案后,自己一个人去凶案现场,他为什么会那么快赶到,又为什么一句也没有多问?
&ot;喜欢一个人,就是毁了她,毁了她的家吗?&ot;司悦茫然地问。
席成紧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然而,不论他看得多仔细,却始终没有捕捉到任何一丝有关于她怀疑司光南是谢家命案凶手的神情。
席成心中似有浪潮翻涌,周身的气场变得冷冽骇人,沉声问:&ot;是他杀了谢家的人吗?&ot;
他想要从司悦的口中听到肯定的答案,哪怕是怀疑也好,尽管他心里清楚凶手是个女人。
可司悦摇头,很肯定地说:&ot;不是他。&ot;
她让顾泩去查谢家出事的时候司光南在哪里,不是怀疑司光南是凶手,而是怀疑那晚扮鬼吓她的人就是司光南。
那晚司悦一个人在家。收到求救短信的时候想过要去谢家,但被吓了后就不敢再出门了。
而且当时她刚被退婚泼污水,对谢家的人心里有气,也有赌气的意思。
结合现在所知道的这一切,她觉得司光南阻拦自己去谢家救人的可能性更大了。
他要毁了自己,毁了司家,谢家的命案,恰好成了他最有力的支点,但他真的不是凶手。
席成的眼底有冷光一闪而过,紧接着便涌上了杀气,抱着她的手忽然越收越紧,司悦感觉自己的腰都快被箍断了。
她咬牙忍了忍,终是没忍住,轻呼道:&ot;席成,你怎么了?!&ot;
怎么像是要发病一样?
司悦吓得一把抱住了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柔声哄着:&ot;我没事的,那些都过去了,不会再伤到我了,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啊……&ot;
她以为,自己是因为心疼她才这样的。
席成因为极力克制,全身都有些僵,过了好半晌才终于稳定下来,眼底的杀气也一点一点散了去。
她认真地对自己说过:她不是凶手。
那么--
&ot;你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ot;
要不然,她如何那么肯定司光南就不是凶手?
司悦被问得一怔,眼底竟有一丝心虚闪过,别开了视线呐呐地回:&ot;我不知道啊。&ot;
&ot;那你为什么不怀疑他是凶手?&ot;席成显然不相信她的话,继续追问。
司悦无言。
为什么不怀疑司光南是凶手?
因为,自己的确知道凶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