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头，目光浅淡地看着她，轻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纪云绯。”</p>
“嗯？”纪云绯有些迷茫。</p>
顾瑾慢条斯理地说：“我们既然答应彼此慢慢培养感情，平时就不要再给其他的异性机会。”</p>
纪云绯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什么意思，皱着眉道：“什么啊？医院顾客都是产妇，男顾客都是产妇的丈夫，你在胡说八道什么？”</p>
顾瑾见她这个态度，好像还没有意识到跟钟煜太过亲昵。</p>
他本想直说的，可忽然瞥见她脖子上露出的一点红痕，都破了皮。</p>
他轻轻偏过脑袋，问了句：“你这个伤，是怎么回事？”</p>
纪云绯听得出他话语里的担忧，也不好再跟他生气了。</p>
她深吸了口气，随便应付道：“不小心碰到了，你能不能帮我喊一下现在没事做的护士，帮我上一下药。”</p>
顾瑾静静看了她几秒，点点头：“行。”</p>
纪云绯转身去给自己倒水喝。</p>
半杯水还没喝完，顾瑾又进来了，反手关上门。</p>
“其他护士都在忙。”</p>
“好吧。”纪云绯点点头，也没怀疑什么，毕竟护士本来都很忙，要到处查看，不忙的这么晚就回家睡觉去了。</p>
她身后这伤忍忍就算了，打算继续回去等待乔伊时，顾瑾忽然开口：“我替你上药吧。”</p>
纪云绯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也行。”</p>
就算不考虑丈夫这一层，他毕竟是医生，上个药有什么。</p>
纪云绯就没不好意思，坐到凳子上，脱了自己的护士服，将自己的上衣往上掀开。</p>
顾瑾拿到药，转身走到她背后，看见她背脊白皙清瘦，伤痕破了皮，也肿了，又红又长，像蔓延生长的红色枝蔓。</p>
他竟不由自主地愣住了，好半天也没上药。</p>
纪云绯见他不懂，忽然想到戴姐的话……</p>
戴姐说这身后的伤痕像蛇，会吓着男人。</p>
她回头望向顾瑾，话语里有些担忧：“是不是很吓人？”</p>
“不是。”顾瑾回过神来，替她上药，“听说你是为了救产妇的女儿才受伤的。”</p>
纪云绯不以为意地回道：“算是吧。然后不小心被珍爱那个大牌子后面的钢筋支架刮到了，没事的，都没流血……”</p>
说到流血，纪云绯眼前又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一水池的鲜血……</p>
自己没流血都疼成这样，乔伊流了那么多血，她得多疼啊。</p>
她刚止住没多久的泪，又控制不住地砸下来。</p>
注意到她背脊微微发抖，顾瑾下意识地停下手上的动作：“我弄疼你了？”</p>
纪云绯摇摇头：“我不疼，我就是觉得乔伊好疼。”</p>
顾瑾盯着她这模样，心里也莫名难受。</p>
他原先是察觉不到别人的感觉的，他拿刀子割开患者的皮肤切割肿瘤，情绪上从来都不会有任何波动。</p>
他也不能明白，为什么有人看见别人受伤，自己也会觉得疼。</p>
但现在他看着纪云绯难受的样子……他的心也被牵引着疼。</p>
他第一次理解到，什么叫共情。</p>
许久，他把纪云绯的衣服放下。</p>
然后将她轻轻揽入怀中：“会没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