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王，你是这个世界上仅存的神性！”</p>
“白泽的手段没有对付你，也是看出新生的九州之下，归墟必不可少。”</p>
“现在，先完成这道因果吧！”</p>
鲛人王沉默片刻，终也不再劝阻，只是轻轻环住了空桑的身体。</p>
顷刻，鲛人王和归墟的力量，逐渐透过海妖玫瑰还是绽放。</p>
空心桑树也并不打算妥协。</p>
“归墟的力量……”</p>
“九泉之水……”</p>
这一刻，空心桑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p>
“原来如此！”</p>
“难怪你能轻松获得‘地运’的加持！”</p>
“你以血色桑树杀死你的伙伴，根本不是为了锁住地脉，你是为了得到阴司的力量，得到‘死’的力量！”</p>
“你知道，彼岸即便破碎，但是……也依旧强大！”</p>
“你通过死去的伙伴，牵引九州地脉，加上完全复苏的九泉水，再利用归墟牵引彼岸！”</p>
“好好好！”</p>
“当真是我想都没想过的布局！”</p>
“但是……我不会认输的！”</p>
“这九州到底选择谁的意志，就以生死决定吧！”</p>
空心桑树再度冲了过来。</p>
这一次，他的身体在半空产生了激烈的变化，逐渐的变成了一座参天大树！</p>
那是……上古时期的空心桑树！</p>
天空崩塌的越来越快，血色的光芒几乎如同鲜血一般浓稠刺眼。</p>
空桑深吸口气。</p>
“拼命了，是吗？”</p>
“那就……如此吧……”</p>
空桑凝聚一身的力量，召唤出了最大程度的九泉之水！</p>
刹那：</p>
“轰隆！”</p>
如同极昼一样的光辉，瞬间吞没所有。</p>
胡文俊等人已经离开的够远，但在这光芒之后，依旧晃的睁不开眼睛。</p>
耳边，更是传来宛若万物破碎的声音。</p>
终于：</p>
“砰！”</p>
“砰！”</p>
“砰！”</p>
接二连三的撞击声下，一切开始安静下来。</p>
当眼睛的不适感缓缓消失，胡文俊、钱翩翩、赵小呈三人抬头看去。</p>
眼前，偌大的泰山竟已全部崩碎，只剩下一个骇然的平坡！</p>
四周，九泉之水、归墟之水纷纷消散殆尽。</p>
空桑和空心桑树对视着彼此，两人不发一言。</p>
忽然，空桑浑身一颤，一口鲜血吐出，带着些许内脏的碎片，瘫坐在地上。</p>
“空桑！”</p>
胡文俊三人脸色大变，空桑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上前。</p>
空心桑树开口了：</p>
“你……比我想象当中……成长的……还要快啊……”</p>
空桑笑了。</p>
这一抹笑容，带着一种道别：</p>
“我不恨你。”</p>
“但是……我不能认同你。”</p>
“因为世间不再美好，所以就还毁灭一切重来？这是不负责任的做法。”</p>
“你看啊……这世界上的万干生灵，哪一个……不是一路经过苦痛走来。”</p>
“有的走到尽头，发现等待的是更大的苦痛。”</p>
“有些走到一半，就已经被苦痛折磨的生不如死。”</p>
“唯独你！”</p>
“你毁灭一切之后，苦痛的确不在了。”</p>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阴阳两面，天地对应，乾坤反复。”</p>
“苦痛不存，就意味着欢好不存。”</p>
“欢好不存，人活在世上，神诞生于世间，这天地的无数的植物、动物，感受不到苦痛，感受不到欢好，那和行尸走肉的区别在哪？”</p>
“你试图开创一个没有痛苦的世界，在我看来……只有一条路……”</p>
这一刻，空桑的笑容里带着不舍和悲伤：</p>
“你梦想中，没有痛苦的世界，你凌驾于众生之上，让他们生活的无忧无虑的桃源盛世，终究……不过让人变成感受不到世间美好的傀儡人生！”</p>
空心桑树浑身一颤，咧嘴一笑，“噗通”一声跪坐在了地上。</p>
他的身体，已经隐隐开始化作荧光破碎。</p>
空桑吃力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到空心桑树面前。</p>
“作为上古时期，我的半身，你给我带来了很多痛苦。”</p>
“可是……你也帮了我很多。”</p>
“我们之间，有仇怨，但更多的，是立场不同。”</p>
说着，空桑保住了空心桑树，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p>
“接下来，交给我吧。”</p>
“我的计划……还没完成……”</p>
空心桑树似乎终于想明白了空桑的全部计划，言语中带着一丝释然和心疼：</p>
“你真要这么做吗？”</p>
“这会很苦。”</p>
空桑红着眼笑道：</p>
“不苦。”</p>
“我已经……很满足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