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早就不是一个单纯的看客了。</p>
她是李司沅，亦是杜龙晶。</p>
宁太妃瞧她沉默不语，又道，</p>
“先皇临终时，一直放心不下皇上，只叮嘱我，务必照顾好他，说愧对他。”</p>
“那时，我还以为是因贤妃自尽一事心存愧疚，现在回想起来，根本是因着当年三王之乱的冤情。”</p>
“可惜，等先皇发现，除了尽量保护他，又能做什么？”</p>
“当时，大局已定，赵王已被立为太子，将他身份公之于众，反倒是会害了他。”</p>
宁太妃垂头轻摇，“三王之乱，以及后来的贤妃厌胜之事，究竟是谁的手笔，到最后，先皇心里也是清楚的。”</p>
宁太妃叹了口气，“只怕先皇将皇上交托给我，也是想着我与太子妃是旧识。”</p>
所以，景帝才对宁太妃格外厚待。</p>
这里面除了宁太妃自身不争不抢、淡然处世的性格，也少不了为李弘暄长远的考虑。</p>
仔细想想，就算是李弘祀对宁太妃也是十分尊敬。</p>
司沅暗叹，没想到，竟还有这么一段。</p>
“那太妃又是何时知道皇上的身份？”司沅抬眸。</p>
宁太妃摇摇头，“一开始，我并不知情，只是起疑。”</p>
她拧眉回忆，“那时皇上刚从突厥回来，还住在昭华殿，我去看他，无意间见到那块龙牌。”</p>
“起初，我觉得眼熟，并没立刻联想到凤牌。但，总觉得似曾相识。”</p>
“所以，我便问皇上，是何时得到的。因为之前我从未在他那里见过。”</p>
宁太妃看向司沅，“他说是在贤妃留给他的旧物中找出来，还问我，知不知道关于这个龙牌的事情。”</p>
司沅明白，估计李弘暄问的时候，正在调查此事。</p>
宁太妃接着说，“贤妃只将凤牌交给我，其余的什么也没跟我说。”</p>
“除了亲耳听到太子妃说的那话，剩下的都是我推测的，所以，一时我也无法给他说什么，何况那时他处境危险——”</p>
宁太妃顿了顿，“若真有什么隐情，更该小心谨慎。”</p>
“回来后，我细细琢磨，越发觉得可疑，当初太子妃说这是一对。”</p>
“越想越奇怪，我便根据对龙牌的印象，画了个草图，又拿出凤牌一比较，心中大为震撼。”</p>
“可我也不能断定这些到底是不是巧合。”</p>
司沅点头，确实如此。</p>
其实，宁太妃能凭借这两个物件想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p>
宁太妃又道，“再后来，等皇上来找我要凤牌时，我便知道，他定是已查清自己的身世了。”</p>
“而我也能确定，自己心里之前的猜想是对的。”</p>
“皇上从小心思重，有事总是放在自己心里，唉——”宁太妃一边说着一边叹气。</p>
“若是一般人，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知会怎样，可他，若不是我自己发现，竟从他面上看不出一星半点。”</p>
“即便现在，我仍是，唉......”</p>
是啊，李弘暄一直是这样，甚至这一世比上一世还要沉默。</p>
就算他身在人群中，亦是叫人觉得他孤零零的。</p>
从他发现端倪，到查清一切，不知道究竟用了多长时间？</p>
他又独自揣着这个秘密多久？</p>
即便是后来同他相处，她都没有发现异常。</p>
“阿妧，你们——”宁太妃拉着司沅的手欲言又止。</p>
“我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