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沅缓缓点头。</p>
“姐姐，我们也走吧。”破尘环顾自周。</p>
休息了一会儿，司沅感觉好了一些。</p>
“破尘，我好久没见你，几乎都要认不出了。”司沅红着眼睛冲他一笑。</p>
破尘低下头，神色难掩悲伤。</p>
冰天雪地容易留下痕迹，他们确实不能在这久留。</p>
司沅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皇陵，“我们走吧。”</p>
破尘扶着司沅，凌云一路销毁行迹。</p>
很快，他们就看到等在不远处的马车。</p>
车帘一掀。</p>
赵西城！</p>
司沅怔在原地。</p>
赵西城竟然亲自来接她！</p>
江蓠从马车上跳下来，连忙将司沅扶上去。</p>
刚一站定，司沅就跪了下去。</p>
“是我对不起赵珣，亦愧对父亲。”</p>
赵西城叹气，将她扶起来。</p>
“你这孩子性子也够烈的！”</p>
司沅低下头，“害父亲为我担心了。”</p>
“很多事，珣儿一早就知道，只是没告诉你，怕你难以接受，”赵西城拍拍她的肩。</p>
“那药是豫王从前送给他的，你可明白其中的意思？”</p>
司沅抬起湿漉漉的眼睛。</p>
李弘佑送给赵珣时，说那是贺礼，还称什么男人之间的秘密。</p>
难道那时他们就知道李弘暄会......</p>
“是让赵珣有朝一日保命用的。”</p>
赵西城微微颔首，“是啊。”</p>
“可是他却——”</p>
“皇权相争，自古皆是如此，他当初既选择这条路，应该也早就猜到结局，哪一个帝王都不会允许有他这样的人存在，锋芒太过啊。”</p>
“阿妧，好好活着，我想他把这药交给我，必定有他的用意。”</p>
司沅泣不成声。</p>
江蓠在一旁安抚。</p>
“我知你选择自尽，也是为了念念，想要向皇上保下珣儿的血脉。”</p>
“知道我为什么给念念起名赵萱吗？”</p>
司沅泪眼模糊中抬起眼，“盼她一生无忧。”</p>
赵西城眸中亦有泪光，“也是因为你啊，萱草，也是代表母爱。”</p>
“父亲恨我吗？”</p>
赵西城摇头轻叹，“皆是命。你身份特殊，有些事早就注定了。”</p>
正说着话，不想马车停了。</p>
破尘探头进来，“侯爷前面有官兵。”</p>
赵西城看了一眼司沅，叹息。</p>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p>
司沅抹干眼泪，站起身，恭恭敬敬拜了三拜，“父亲，念念就拜托您照顾了。”</p>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不能再连累大家了，有些事既是我起的头，那么就由我亲手来了结！”</p>
说完，又是拜了三拜。</p>
“夫人——”江蓠连忙将她拉住。</p>
司沅回头对她笑笑，“帮我照顾好父亲和念念。”</p>
话音一落，跳下马车，径自朝前方款步而去。</p>
她一袭红衣红裙，独自走在茫茫白雪原，叫人端端生出凄凉美艳之感。</p>
除了那高头大马上的玄色身影，还有跪在地上的一众人，每个人的身后都立着手持大刀的官兵，明晃晃的刀随时就要落下。</p>
司沅驻足，一一看去，有的她见过，有的没见过。</p>
李弘暄一身黑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是万年冰霜，微抿的唇让他愈加冷漠无情。</p>
如此不近人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