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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绛瑛…求你,救救他。”归晴偏过头,神情痛楚地望着绛瑛“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这身子,你随时可以拿去…你说,今夜如何?”

“…你、你把我看作什么人了?!”绛瑛原本是揽着归晴腰的,却忽然像抱着块火炭般撒手,激动得喊出声来。归晴淡淡地笑了,神色中凄苦无限:“是啊…原来是我看错了…绛瑛,真是对不住。”

是的…绛瑛喜欢自己,或许是有的。但他年岁尚小,平素热络亲昵些,未必就是存了那份心…但,却宁愿是那样…自己,真的一点用都没有,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只能依靠绛瑛…那样的话,自己至少还有东西拿出去交换…

归晴梦游般转过身,朝软轿的方向走去。绛瑛愤恨地跺了跺脚,终于还是朝他追过去:“归晴、归晴,你听我说…”***见过衍真后的第三日,归晴在驿馆里得到消息,衍真将于即日正午,押赴刑场处斩。

此事断然无虚──盖了鲜红官府大印的白纸黑字,就贴在城门口上。而这时离正午,只有两三个时辰的时间。

归晴急得心尖都着了火,跑去找绛瑛,却被侍卫拦在了绛瑛的门外。“绛瑛…求求你,求求你救他…”外面,归晴的叫声带着哭音,凄惨万端,令人听得心悸。绛瑛挑帘望了望立在门外的归晴,又轻轻合上了竹帘,却硬着心肠,始终不应。

一出戏的剧本,纵然编得再好,要令人相信,也要配合相当的演技。如果他此时就心软,这出戏便不再完满。

过了一阵子,外面那仿若啼血般的唤声,终于停了。绛瑛刚刚松了口气,却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声沈闷重响,然后是侍卫的惊叫怒喝。绛瑛心头一阵慌乱,伸手就将帘子整个掀开。归晴正跪在他门前的石阶下,不停地磕着头。

不…那已经不是在磕头,而是将前额一次次地往青石板上砸!绛瑛来不及想什么,一个纵身就翻到了窗外,冲到归晴面前,将他扶起,面露愠怒地斥责:“为了那个人…你、你竟是想寻死么?!”

青石板上,已经洇开了一滩鲜的红。归晴前额血肉模糊,却目光灼灼,劈手抓住了绛瑛的肩膀:“没错,如果救不得他…我今日死在这里,也算遂了心愿!”

“快起来…我有说不救么?只是,大内天牢之中,对死囚看守得严密无比。就是现在动手,也救不得他。”绛瑛微微叹了口气“要救他,只有一个法子…”绛瑛伏在归晴耳边,轻轻地吐出三个字:“劫、法、场。”

归晴怔怔地望着绛瑛,感觉上有些回不过神。“原本不想这么做…毕竟,劫钦犯的罪非浅,此次…我已经为你,将性命赌了去。”

绛瑛用袖口擦去归晴额上淌下的血污,眼中浮现泪光“我把你放在心尖儿上捧着,你怎就忍心这么糟蹋自己…快随我进屋,好生包扎一下。”

绛瑛这番话,虽说包含七分谎言、却也有三分真情在里面。他本就擅长作戏,更是将这三分真情发挥到十二分。归晴听他这么说,焦虑之外,也为之隐隐感动,随他走进屋内。

以死逼他去救拂霭…是自己的不对。毕竟,他要违逆国家法纪,冒天大风险…而他,又身份尊贵,有着大好前程…但,为了拂霭…眼下却也顾不得这许多。这份情,只有等到来日再报。

***还是初夏,阳光却已经强烈得让人睁不开眼。归晴头上包了圈纱布,混在人群中。他看着衍真被扭着双臂,拖进了法场,顿时连呼吸都开始急促。

衍真的伤势,好似比前两日在牢中,又重了许多…一张脸青紫肿胀得厉害不说,就连以前的旧伤疤,本来已经呈现出玉白色,如今也变做了深红…至于身体,更是处处皮肉翻卷、惨不忍睹。

“…不要慌。”绛瑛紧紧握住归晴颤抖的手,在他耳边细语“说好了的,我们只能站在这里观望…是成是败,只看天意。”

归晴点点头,只觉心跳如擂鼓。本来,绛瑛说什么都不肯带归晴来法场。一方面是他来也没有用,或许还会连累别人。

另一方面是怕万一失手,他受不了这个刺激。但经不住归晴苦苦央求,绛瑛终于带他来到了这里。是的…只能静静观望。否则的话,非但救不了衍真,还会令冒险帮助自己的绛瑛,也连累牵扯进去。

行刑官扔下一道红签,刽子手将衍真的头按倒在木桩上,然后高高举起了闪亮的斧头。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明亮的剑光从空气中划过,将那柄高高举起的斧头震飞。

与此同时,几个身手矫健的蒙面人跳上刑台,直奔衍真。“来人!有人劫法场!”北方异族生性骠悍,尚武成风。莫说武将,纵是文官也往往骑得好马,使得好剑。

这时,只见行刑官大喝一声后,从腰间抽出佩剑,带头朝那几个蒙面人冲了过去。双方皆非弱者,顿时只见翻腾鹞跃,斗作一团。归晴死死盯着刑台上那场争斗,不自觉地紧紧握住了绛瑛的手,身上已自出了几层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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