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p>
不是妹妹？</p>
眼泪蜿蜒而下，司沅握紧龙凤牌，坚硬的翡翠硌得她手心生疼，可再疼，依旧抵不过心底的痛。</p>
上天究竟跟她开了一个怎样的玩笑？</p>
司沅直直站着，怔怔流泪。</p>
她的心已然泡在泪水中。</p>
真的搞不清这两世究竟算什么？</p>
泪眼模糊中，司沅抬起眼，望着面前的人，苦苦一笑，“李，弘暄。”</p>
不想，话音一落，便晕了过去。</p>
幸而倒进他的怀里。</p>
司沅只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睡着。</p>
半梦半醒间，她好像被圈在一个满是门窗的屋子里，不论推开哪扇门哪扇窗，呈现在眼前的都是曾经的画面。</p>
那些属于前世的点点滴滴。</p>
她以为早就淡忘了，不想它们纷纷涌现，就像是将埋入土里的记忆重新挖出来。</p>
司沅觉得自己在走迷宫，弯弯圈圈、绕来绕去，总也走不出去。</p>
甘泉宫，李弘暄的寝殿内。</p>
当司沅再次睁开眼睛，殿内烛火摇曳，而窗外夜幕沉沉。</p>
司沅就静静盯着床顶。</p>
脑袋里空空的。</p>
司沅只想这样躺着，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愿想。</p>
听到沉稳的脚步声，司沅仍是一动不动。</p>
来人坐到床沿，她的身侧。</p>
是李弘暄。</p>
他们，一个坐着，一个躺着。</p>
始终沉默，无人开口。</p>
也不知过了多久。</p>
司沅才开口，声音干干的，“你什么时候知道的？”</p>
“战败突厥后，我便亲自去季城着手查你的身世，后来连带发现我自己身份的端倪。”</p>
说完，他便侧过脸静静看着她。</p>
原来如此......</p>
一切都已无法挽回。</p>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p>
司沅问完，自己先叹气。</p>
宫闱秘事、扑朔迷离，再加上已过去二十多年了，他自己都没搞清，又如何对她说？</p>
何况，即便身份都没有查清，他都已走在刀尖上，若是行事再不小心，被人知晓为昔日太子之子，那不是更凶险。</p>
就连景帝都要遮遮掩掩，他一个无依无靠的亲王又能如何？</p>
再说，她知道了又能怎样？</p>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p>
他回过头，望向黑漆漆的窗外，“不想你再浑浑噩噩过下去。”</p>
“更不想见你继续——”</p>
他没说完，只是轻轻叹气。</p>
李弘暄在知道真相后，还在扮演她的哥哥。</p>
若不是赵珣死了，只怕他会将这个秘密继续守下去吧。</p>
两人恢复沉默。</p>
半晌，才听他道，</p>
“我曾说过，不论你的身份是什么，你都是李司沅。”</p>
他顿了顿，又道，“还有，你不用担心关系变化，我，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一直是长乐长公主。”</p>
司沅闭上眼，沉默。</p>
“只要我活着，就会一直照顾你的。这点永远不会变。”</p>
说完，李弘暄站起身，拖着沉重的步子默然离去。</p>
司沅侧过身，背对着空落落的大殿，蜷缩成一团，眼泪缓缓滑落。</p>
何为造化弄人？</p>
何为人算敌不过天算？</p>
她和李弘暄两世纠葛，到头来又该去怪谁呢？</p>
连着三天，李弘暄都没有再出现，他将自己的寝殿让给了她。</p>
印象里，她似乎病了好久。</p>
在她生病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寸步不离地照顾她。</p>
司沅叹息。</p>
这日午后。</p>
司沅站在甘泉宫殿前，眺望远处，碧空白云。</p>
自从她病好后，江蓠与紫苏又跟在她身边。</p>
她知道，这是李弘暄授意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