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么死的？”</p>
浓浓的鼻音，嘶哑冰冷。</p>
“起初围剿都很顺利，甚至已经抓到李弘恺和一众余党，就在回程的第三天，为了尽快赶回，我们连夜赶路，不想却在一处村庄遇伏。”</p>
“那些伏兵训练有素，对我们很了解，完全是早有准备，我们很快就被冲散，等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重伤在身——”</p>
李弘佑说的时候，亦是红了眼眶。</p>
“村庄偏僻，找不到救治的地方——”李弘佑低哑着嗓子再说不下去。</p>
司沅一边抹眼泪，一边点头。</p>
为了尽快赶回？</p>
是啊，他不想误了婚期。</p>
她知道。</p>
司沅抹掉眼泪，“谢谢十三哥送他回来。”然后站起身，冲他笑笑，“十三哥回去吧，我想休息了。”</p>
她知道李弘佑为什么来，也知道是谁让他来的。</p>
从那天起，她就不想再见李弘暄。很多事情她心里明白，却不能苟同。再一想到元氏和姚氏，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那个始作俑者。</p>
李弘佑是好心，想用赵珣的遗言鼓励她振作。</p>
她会听的。</p>
李弘佑神色迟疑，司沅这个状况自己如何能安心离开？</p>
司沅清楚他的担忧，轻轻摇了摇头，“我真的没事，就想睡会儿。”</p>
见司沅这么说，李弘佑只好答应，“改日我再来看你。”</p>
司沅也没打算送他，就站在原地点点头。</p>
说完，李弘佑一步三回头朝外走，出门之际，还能看见她依旧站在那。</p>
等李弘佑走后，司沅果真进了寝殿，只是鞋也不脱，径自爬上床躺下，伸手一摸，将枕下压的东西拿出来，紧紧抱在怀里。</p>
是当初问李弘暄要来的奏折，赵珣最后一道奏折。</p>
过了这么久，她仍然每日抱在怀里。</p>
只怕这世上再没什么比这能让她安心的东西了。</p>
第二日，一早穿戴好，司沅想要出门。</p>
她已经很久没去外面走走了。</p>
一出殿，才发现不知何时竟飘起了小雪花。</p>
“公主这是要去哪儿？”身后的宫人看着这方向，心里直打鼓，不免有些紧张。</p>
司沅沉默走着，并不回答。</p>
其实，很久没见的还有紫苏和江蓠。</p>
直到内官狱门口，她才停下。</p>
身后的宫人急忙冲上前，跪到地上拦在面前，满目惊慌。</p>
“公主快回去吧，这要是让陛下知道——”</p>
宫人急红了眼。</p>
“李弘暄知道就知道！”</p>
司沅瞥他们一眼，绕开他们继续往里走。</p>
听到司沅直呼皇上姓名，宫人吓得脸色发白，想要拦却又不敢真的上手，只能虚拦在身前。</p>
内官狱的官员守卫见此，也是不知所措。</p>
内官长悄悄使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人匆忙去向李弘暄报告。</p>
自己这么闯内官狱，不可能不惊动李弘暄，说不定还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那些前朝重臣很有可能会参她一本，届时就有李弘暄头疼的了。</p>
无所谓，反正她不在乎。</p>
“长公主，您这是？”内官长虽然觉得头疼，还是堆着笑脸迎上来。</p>
要是旁人这么硬闯，他早叫人绑起来了。</p>
可这对象是长乐长公主，别说借他十个胆子，就算借一百个他也不敢，朝野上下谁不知道长公主在皇上心里多有分量。</p>
司沅面无表情直视前方，</p>
“李弘恺在哪儿？”</p>